一些世界语爱好者,学习了多年的世界语,却只能说一句Saluton!,被称为永远的初学者。前两天突然意识到,学了30多年的世界语,自己却只能算半个初学者,因为我连一句正确的Saluton! 都不会说。
我是上高中时开始自学世界语的。那时还买不起录音机,所以学的哑巴世界语,一直把malamiko读成“马勒阿迷阔”,4年后才第一次听到磁带上的世界语发音。通过世界语磁带纠正后,不再把mal读成“马勒”了,但还是一直把saluton 读成“撒路通”,而不是“撒路东”,因为我实在分辨不出不送气的saluton和saludon的差别。
按照一些文章里的讲解,在世界语里,d 和 t 的差别,不在于是否送气,而在于是浊音还是清音。问题是,如果 t 不送气,我听不出来 t 和 d 的区别,不知道说话人的声带是否震动了,就像一些中国人分不清汉语拼音里的 l 和 n 一样。我的中学历史老师,一直叫意大利的墨索里尼为墨索里梨。
说实在的,我不喜欢外语学习,包括世界语的学习。完全是因为赞同语言平等的理想才学习世界语的。英语就没有好好学,世界语又是在英语的基础上学习的。我读英语时,t 就是读成 特 的,所以,世界语的 ptk 一直是读成坡特科,而不是波德哥。严格来说,这都是错误的吧。但我和老外聊天时,也没有影响交流,而且不少老外也是像我这样发音的。
不知道是谁规定的, d 要发成浊音,t 要发成清音?语法16条上当然没有规定每个字母的发音(我个人倾向于只认16条和逻辑),那这是柴门霍夫后来在什么书里规定的,还是后来其他人规定的?
现在再从另外一个角度说说有关送气和不送气的问题。
通过讨论交流,对于清音、浊音,大家都清楚了:清音声带不震动,浊音声带震动。并且,是否送气,也不是区别清音、浊音的标准。这两个问题,已经没有疑义了。
但世界语的 t 送气还是不送气?saluton到底是萨芦通还是萨芦东?坚持 t 不送气的(萨芦东),至今没有提供出令人信服的证据,只说是欧洲人的习惯,其实也只是部分欧洲人的习惯。并非只有英国人送气,日耳曼语族的清辅音也多以送气音为正音,且德语是强送气音。这几天我听比利时世界语者的网上广播,也是送气的。一本1910年出版的 A Complete Grammar of Esperanto,直接说The consonants b, d, f, h, k, l, m, n, p, t, v, z, are pronounced as in English(世界语的辅音 b、 d、 f、 h、 k、 l、 m、 n、 p、 t、 v、 z 与英语中发音相同)。柴门霍夫是1917年去世的,在此之前,他应该和英国的世界语者交谈过吧?也没有见他纠正英国世界语者发音的记述。
至于说送气野蛮、不文雅,听着不好听,完全是习惯的问题。如果别人把dankon说成“单弓”,我总觉得他鼻腔堵塞不通气,听着很难受,远不如“丹空”听着顺耳。以前我觉得说萨芦通是错误的,只有萨芦东才是标准的世界语,结果学了30年,也没有学会,反倒自卑、失去信心了。以后,我就大大方方说萨芦通了,tpk按照汉语拼音和英语,就说特坡科。当然,dbg也要尽量按照浊音的方式去发。
有的人说世界语的ptk应该模仿意大利语的发音。为什么?我没有看到过这方面的规定。我们应该考虑:现在,英语(和汉语)、意大利语,哪个在国际上的影响大?哪个的使用范围广? 既然清音送气不送气都行,我们为什么不向人数多、影响大的英语(和汉语)靠拢,而去学习影响力相对小很多的意大利语发音方式呢?
学过英语,不是学习的世界语的先决条件。但在中国,大部分学习世界语的人都学过英语,特别是大学生,更是如此。你让学生放弃已经相对熟悉的英语和汉语的发音方式,却让他去用容易混淆、而且也难于掌握的意大利语方式说世界语,实在是与现实世界背道而驰的做法。另外,宣传世界语时,我们经常说世界语和欧洲语言的学习,可以相互促进。那么,我们应该考虑让世界语促进学生的英语学习,还是促进学生的意大利语学习呢?出于现实明智的选择,我们也应该参照英语和汉语的发音说萨芦通,而不应该参照意大利语的发音说萨芦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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