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语文学琐话

世界语诗歌之父——格拉波夫斯基

1887年,世界语的《第一书》(La Unua Libro, Internacia lingvo de d-ro Esperanto)面世之后,就得到人们热情的响应,最早的世界语信徒,大多是波兰人和俄罗斯人。其中一些人理解柴门霍夫要借助文学使语言存活和发展的理念,在文学活动领域,给予柴氏极大的帮助,甚至很快在柴氏周围,形成了一个在世界语文学史上,被称之为斯拉夫流派(La slava skolo)的群体。其中大多是柴门霍夫的同代人(那时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年啊!),如V. Devjatnin, A. Kofman, Felikso Zamenhof, A. Grabowski, L. Belmont等。

Antoni Grabowski (1857-1921)

安东尼·格拉波夫斯基(Antoni Grabowski),波兰人,1857年6月11日出生在波兰的Nowe Dobre,大学毕业后,成为一名化学工程师,在几个城市的工厂里工作过,后来定居在华沙。他是个敬业的工程师,但是对语言也有着特殊的兴趣,他程度不同地掌握了近30种语言,是一个名副其实的poligloto(通晓多种语言的人)!在见到柴门霍夫的《第一书》之前,他已经学会了沃拉匹克语(Volapűk),还曾拜访过沃拉匹克语的创造者希莱尔神父(pastro Schleyer),他发现这种语言太难以应用,学沃拉皮匹克语的人,只能写,不能说,就是希莱尔神父本人也没有完全驾驭自己创造的这种语言。⑴

他见到《第一书》之后,就对世界语的结构产生了极大的热情,立即学起来。“此后不久他访问了柴门霍夫医生,讲起流利的世界语。这就是柴门霍夫家庭之外的,第一次世界语对话。”(kaj post nelonge li jam vizitis Doktoron L. L. Zamenhof kaj alparolis lin en flua Esp-o. Tio estis la unua konversacio en Esp-o ekster la zamenhofa familio.)⑵ 这是准确的表述,此前我读到的有关格拉波夫斯基同柴氏进行“第一次世界语会话”的说法不客观,柴氏一家,在世界语方案公布之前,已经进行了语言的口头实践,柴门霍夫的大弟弟菲利克斯(Felikso Z.)就是世界语文学早期优秀的诗人,他的诗也收录在奥德编辑的《世界语诗选》之中。

1888年,也就是世界语问世的第二年,他就翻译了俄罗斯伟大的诗人普希金(A. Puŝkin)的短篇小说《暴风雪》(La neĝa blovo,那时ŝtormo一词还没有引进词典,他就用了neĝa blovo来表达),1889年翻译了歌德(Goethe)的《兄妹》(La gefratoj)。此后,他致力于文学作品的翻译工作,1912年第八届国际世界语大会(UK)在波兰的克拉科夫(Krakovo)市召开,会议期间上演了由他翻译的波兰作家Moniuszko的歌剧《哈尔卡》(Halka)。

他自己也用世界语创作诗歌,他的那首《破晓》(La Tagiĝo),热情地表述了世界语者为了人类和谐的理想而奋斗的愿望:

La lingvo benata montriĝis al ni
Mirinda donaco ĉiela:
Per amo al hejmo, patrujo, naci’
Ni flamis en koro fidela.
Kaj same fidelaj al hejma altar’
Ni sentas nin filoj de l’ tuta homar’.

这首诗被谱曲后,广泛传唱,成为在柴门霍夫《希望歌》(La Espero)之后,我们世界语国度的“第二颂歌”(la dua himno)!我们能在奥德编辑的《世界语诗选》(Esperanta Antologio)中,读到他的四首诗作。比起他翻译的诗歌,他的原创作品数量不多,但世界语的诗艺(poetiko)在他的笔下已具雏形,他使世界语诗歌节奏多样化,诗韵也丰富起来,他是继柴氏之后世界语诗歌领域的开路人!

“格拉波夫斯基的翻译成就在密茨凯维支的《塔杜须先生》达到顶峰,藉助这部长诗的译文,他成为‘世界语诗歌之父’。”(La traduka majstreco de Grabowski kulminas en Sinjoro Tadeo de Mickiewicz (1918). Per ĝi li fariĝis “la patro de la esperanta poezio”)⑶ 他在这部翻译巨作里使用了二百多个新词,其中一多半,后来被收入到Plena Vortaro之中,至今供我们使用。这部长诗1955年再版(现在UEA的书刊服务部里还有存书可购),孙用先生曾把它翻译成汉语出版。

他看到世界语初期在语言完善方面进展缓慢,曾有过“改革”的欲望,1893年他编辑了一本诗集《世界语者的诗琴》(La liro de esp-istoj),就中留下他“改革”的痕迹。这本诗集共收入110首诗,其中23首是原创诗篇,另外的87首是翻译作品。⑷ 不过,在1894年有关“改革”讨论的表决后,他意识到世界语基础原则的重要性,从此成为柴氏“世界语基础”(La Fundemento de Esp-o)的坚定捍卫者。

他积极投身世界语运动,长期担任波兰世界语协会(Pola Esp-Societo)的主席。为了语言的推广、发展和世界语文化做了大量的工作,编辑了《波-世大辞典》和《世-波大辞典》,这两部词典在1910年出版。1908年他被选为世界语学士院语法组的组长(la estro de gramatika sekcio de la Esp-a Akademio)。

1921年7月4日,格拉波夫斯基病逝于华沙。

他留给我们的译作,已经成为世界语文学的经典。为了纪念他为世界语文化所做出的贡献,一对西班牙的世界语者夫妇,把积蓄奉献出来,在UEA(国际世界语协会)设立了“格拉波夫斯基奖”(La premio Grabowski),奖励为世界语文化做出贡献的人,我国的世界语诗人毛自富,就曾获此殊荣,去年获奖者是九十高龄的著名世界语诗人布尔顿博士(d-ino M. Boulton, 1924- )。

2015-06-08,大庆

⑴, vd. Josip Pleadin: Ordeno de Verda Plumo, Grafokom, 2006, p. 91-92
⑵, E. Tvarozek: Skizo de la esp-a literaturo, Espero, Bratislava, 2004, p. 12
⑶, same ⑵
⑷, vd. Gaston Waringhien: Kaj ceter’ – nur literaturo, TK/Stafeto, 1983, p. 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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