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语文学琐话

帕利华的文学创作

为了推动世界语运动的发展,许多世界语作家,都曾编写过世界语课本,至今还被人们称道的,是世运先驱、作家帕利华采用“直接教学法”编写的那本《讲习班课本》(Kursa kernolibro,1911出版),全书50课,没有民族语解说,在全世界被广泛应用。

说起这位帕利华(Edmond Privat),可是世界语运动中的传奇人物。他1889年出生在瑞士的日内瓦,那是讲法语的地区。他在巴黎攻读语言学和文学,毕业后从事记者、翻译等工作,坚持写作,后来到大学当教授。

Edmond Privat (1889-1962)

他学会世界语时,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1903年他就同霍德勒(H. Hodler)创办了《青年世界语者》(Juna Esperantisto)杂志;1905年,他徒步到法国的布伦参加第一届国际世界语大会,而且在会上发表了出色的演讲——那一年他刚十六岁,是大会年龄最小的出席者!接着他同霍德勒创办了国际世界语协会(Universala Esp-Asocio),1924-1928年,他担任国际世协(UEA)的主席,他就以UEA主席的身份同“国联”(La Ligo de Nacioj)接触,向这个国际组织宣传世界语。

在世界语文学领域,他最初的创作是诗歌,歌咏青春、爱情等。他的诗作技巧成熟,充满活力,被赞为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前“世界语文学里第一位真正的抒情之声”(la unua vere lirika voĉo en la Esp-a literaturo)。⑴ 我不妨在这里引上一段(strofo):

Jen restas nur en kampo vasta
Velkanta krizantemo,
Sur kiu kiso via lasta
Mortigos vin en tremo.
(el Lasta kiso)

他的诗集Tra l’ silento出版于1912年,后来被收入到1960年出版的他的早期作品文集Juna Verkaro一书之中。

出于为巩固和提高学员世界语语言能力的目的,这位世运先驱、作家艾德蒙·帕利华,就创作了一本小说(romaneto)《卡尔》(Karlo)。这本小说出版于1909年,距今已经106年了,以后多次再版,我手里的这本是1968年海牙世界语学院(Internacia Esperanto-Instituto, Hago)的第十五版。作者说:“La eldonisto petis min, ke mi verku facilan legolibron por la lernantoj de kursoj aŭ la komencantoj, kiuj ĵus finis sian lernadon en lernolibro. Mi intencis prezenti dudek tekstojn aranĝitajn tiamaniere, ke en ĉiu estos multaj vortoj pri sama temo de la ĉiutaga vivo. Por pli bone konservi la intereson de la lernanto en dudek ĉapitroj, mi verkis unu rakonton pri la vivo de junulo, de lia infaneco ĝis lia edziĝo.”(出版商请我为刚学完课本的讲习班学员或初学者写一本简易读物。我打算给出这样安排的二十篇课文,每一篇里都有一些日常生活里同一题目的词汇。为了更好地保持读者的兴趣,在二十章里我写一个青年人从他童年到结婚的生活故事。)⑵

这本小说的写作方式就是按照“教学”目的安排的。每章的篇幅都大致相等,所用词汇以他的《讲习班课本》所用过的为基础,适当地、逐步地增加生词。句子也是由简单到复杂循序渐进。看看开头:Kiam naskiĝis Karlo, rozkolora kaj sana bubeto, liaj gepatroj estis ankoraŭ tre junaj。(p. 5)到了第十八章,作者还写卡尔写诗,录入一首格律严谨的诗歌Lasta flugo。读者(特别是初学者)能够在故事情节的吸引下,不间断地读下去,真是绝好的语言实践!而这本小说今天也成为我们语言里的经典。

还记得我第一次读到这篇故事时的喜悦——那是文革魔火刚刚过后,方善境先生(焦风,Tikos)油印出来寄给各地渴望提高自己世界语水平的人的“读物”,一下子就觉得世界语的表达魅力迷人,一些为我所不习惯的(西方语言里的)表达方式,逐渐让我熟悉起来,给以后的阅读和写作打开一条通路。我建议,学完《世界语课本》的人,出于巩固和提高目的,你一定得读读这本书!中国报道社曾出版过注释本,而且还重印过,大约不难找到。

1913年,他以古老的凯尔特人(Kelto)传说创作的诗剧Ginevra出版。1920年,他写的《柴门霍夫一生》(Vivo de Zamenhof)出版了,这是世界上第一本世界语创始人的传记。此书多次再版,被翻译成八种语言,我国在1935年就出版了汉译本。而他写的《世界语史》(Historio de la lingvo Esp-o),第一卷出版于1911年,第二卷1927年出版,更是珍贵的世界语历史著作,我国也有过译本。他也成为最早的,最重要的世界语历史家。

他的一生,是“为世界语”(por Esp-o)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他为了宣传世界语,曾长时间在世界各地旅行:1907-1908到过美国、加拿大、英国;1911到过俄罗斯和中欧,所到之处,他都宣传世界语。他甚至利用一切可能,拜见各国政要,如美国的总统等人,向他们宣传世界语。他成为印度“圣雄”甘地(Mahatma Gandhi)的朋友,1931-1932他组织甘地到瑞士的日内瓦和洛桑巡回演讲,还陪同甘地从欧洲返回印度;他还在欧洲组织一个支持印度独立的委员会,给甘地的用“不抵抗”方式取得民族独立的斗争以可能的帮助。他把这些不寻常的经历,写成一本回忆录式的散文集《开拓者的奇遇》(Aventuroj de pioniro),1962年出版。他写的《甘地生平》(Vivo de Gandhi)一书,在他去世五年后的1967年出版。

他的散文风格简洁流畅,一如他写小说《卡尔》和柴氏传记那样,成为后人的典范。

他从1920年开始主编UEA的会刊Esperanto到1934年。1951年,被尊为UEA的荣誉主席(la Honora Prezidanto de UEA)。他从事伯尔尼世界语广播的播音工作直到生命尽头;1926年出版的《世界语灵格风教程》(Diskokurso de Linguaphone de Esp-o)的唱片灌注的也是他的朗读录音。⑶

埃德蒙·帕利华1962年去世。

2015年6月12日,大庆

⑴ E. Tvarozek: Skizo de la Esp-a Literaturo, Espero, 2004, p.21
⑵ E. Privat: Karlo, IEI, Hago, la 15a eld. 1968, p. 3
⑶ vd. E. Privat: Vivo de Zamenhof, UEA, 2007, p.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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