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语文学琐话

“俄国盲诗人”爱罗先珂的文学创作

说起这位瓦西里·爱罗先珂(Vasilij Eroŝenko, 1890-1952),中国世界语者都不会陌生:有谁在学生时代没有读过鲁迅翁的那篇《鸭的喜剧》?其主人公就是这位俄国盲诗人。而且他的童话《枯叶杂记》(Rakontoj de Velkanta Folio)一直是老一辈世界语者介绍给世界语讲习班学员阅读的读物(legaĵo)。他在北京时,经常在演讲时发出一些新奇的言论,在刚刚受到“五四”新文化运动熏陶的中国知识青年中,引起极大的兴趣;而他对当时中国社会现象坦率的批评,也不时引起争论。今年是这位“盲诗人”诞辰125周年,日本世界语者发起纪念活动,世界各地,尤其是他的故土俄罗斯和乌克兰等地世界语者也纷纷参与,收集整理出不少过去我们没有见到的资料。

我们的报刊、网页上发表过不少纪念他的文章,我本人以前也写过有关他的文章。今天就不再重复去讲他那传奇的一生,以及同鲁迅先生、胡愈之先生的友谊等等,我要介绍一下他的世界语文学创作。

虽然他名为“诗人”,但他的主要文学创作却是童话(fabelo)。不过,他的诗人气质贯穿在他的文学创作之中,会使读者深深地感到他那“无所不爱,然而不得所爱的悲哀”(鲁迅语)。

他用世界语写的诗歌,现存只有四首:Homarano, Antaŭdiro de la ciganino, Malespera koro 和Lulkanto。奥德编辑的《世界语诗选》(Esp-a Antologio)第二版(1984)收入了他的《吉普赛女人的预言》(Antaŭdiro de la ciganino);《人类一员》(Homarano)被鲁迅翁用在他翻译的《爱罗先珂童话集》一书的扉页上,至今还保留在《鲁迅全集》第12卷里。

爱罗君是上个世纪初到日本之后,开始文学创作的,他的童话作品是用日文写的。1921年他到了中国,在上海开始用世界语创作,他的作品发表在上海出版的世界语杂志《绿光》(La Verda Lumo)和台北出版的世界语杂志《绿影》(La Verda Ombro)上。1923年编辑为《一个孤独灵魂的呻吟》(La Ĝemo de unu soleca animo),由上海世界语协会出版,胡愈之(Hujucz)为此书写了“前言”(Antaŭparolo)。

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开始,日本世界语者峰芳隆(Mine Yositaka)收集整理爱罗君的作品,得到宫本正男(Miyamoto Masao)、林斯(U. Lins)等人的帮助,陆续编辑成《爱罗先珂选集》出版。现已出版了六集:

第一集《光和影》(Lumo kaj Ombro),1979年出版,收入了爱罗君在中国用世界语创作的诗歌、童话和文章共12篇。

第二集《冻土带在呻吟》(La Tundro Ĝemas),1980年出版,收入了爱罗君回到俄罗斯后,以他1929年在北极圈内楚克查人居住区的经历写的故事:《楚克查哀歌》(Ĉukĉa elegio)、《楚克查牧歌》(Ĉukĉa idilio)、《楚克查盲人》(Blindaj ĉukĉoj, 1,2)和《三步棋局》(La trimova ŝakproblemo)。共4篇。其中《三步棋局》是写苏联那场“大清洗”(La Granda Purigo)灾难的一幕,被陈原同志赞叹为“奇迹中的奇迹”;“盲诗人”成了“预言家”!

第三集《狭的笼》(Malvasta kaĝo),收入4篇宫本正男(Miyamoto Masao)翻译成世界语的,爱罗君用日文创作的童话,1981年出版。

第四集《怪猫》(Stranga kato),其他日本世界语者翻译的,爱罗君用日文写的5篇童话。

第五集《一壶智慧》(La kruĉo da saĝeco)收入了爱罗君生前最后用世界语创作的童话4篇:《一壶智慧》(La kruĉo da saĝeco, hinda fabelo)、《三对双胞胎》(Tri ĝemeloj, afrika fabelo)、《天女》(Ĉielulino, korea fabelo)、《胆小鬼阿里罕》(Aliĥan Timemulo, turkmena fabelo)和一篇回忆文章《第一次国外之旅》(La unua eksterlanda vojaĝo)。

第六集《爱字的疮》(Cikatro de Amo),收入了爱罗君在北京时用日文创作的四篇童话,原文手稿已经找不到了(日文版也是从鲁迅汉译文转译的),由笔者和国柱从鲁迅先生的汉语译文翻译出来,经由峰君校对,1996年出版。

峰芳隆君这位爱罗先珂研究家(eroŝenkologo),为收集、整理爱罗君的作品,花费了大量的心血。爱罗君的原稿是用盲文写成,也有的是他口述,由别人记录的,笔误难免;还有在原文里的那些早期世界语文字表达的缺欠,给他的编辑增大了难度。但他认真校对,在尽量不改动原文表达方式的原则下,以使读者不会误解为目的,做了修订,他修订之处,也都在注释里一一说明。就这样,我们今天才有了这六卷可信、可读和极为珍贵的爱罗先珂选集,爱罗君的世界语文学创作得以存世,没有在世界语文学史上留下遗憾。

如果说我还有什么“希望”的话,那就是通过今年日本同志(samideanoj)发起的“纪念爱罗先珂诞辰125周年活动”,还能找到“盲诗人”另外一些作品手稿,编辑出版。让这位满怀“人类之爱”的心,为别民族的不幸而叹息的诗人,继续用他的作品让读者的心灵得以升华。
2015-07-15,大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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