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语文学琐话

统领一代风骚的大诗人奥德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布达佩斯流派的作家们依然活跃在世界语文坛上。可是由于“冷战”的开始,1949年,那本大型世界语文学杂志《文学世界》(Literatura Mondo)停刊了。时隔不久,1952年由佩雷兹(Juan Regulo Perez)开办的“接力”出版社(Stafeto),在诗人罗塞蒂(Reto Rossetti)的建议下,出版了该社第一本书《四人集》(Kvaropo)。这是四位英国世界语诗人Auld, Dinwoodie, Francis和Rossetti作品的合集,这本诗集的面世,开启了世界语文学史上一个新的阶段,即第四阶段:la Periodo de Postparnasismo(后帕那斯主义阶段)。由于四位诗人里有三位都是苏格兰人(只有罗塞蒂是出生在瑞士的英国人),由他们带领,围绕在奥德主编的刊物《世界语在苏格兰》(Esperanto en Skotlando)形成了一个世界语文学史上颇具影响的“苏格兰流派”(la Skota Skolo)。
《四人集》里,收入的作品按照作者姓氏字母顺序排列,二十六岁的威廉·奥德(William Auld),姓氏第一个字母是A,所以他的的组诗Spiro de l’ pasio(情感的气息)排在前面。在这本诗集里,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奥德都占首位。他的组诗里,固然不乏歌咏青春和爱情的抒情之作,但他的“情感”(pasio)特别关注在世界语语言本身,视之为诗歌的生命之源,他在用母语写作还是用世界语写作的问题上,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用世界语:

Mi ne estas reformanto.
Mia sfero: la liriko,
kiun verkas diletanto
sen insista propaganda.

Tio fakte ne signifas,
ke maltrafas min realo –
novan mondon mi soifas,
tiucele eĉ aktivas.
……
(Konfeso)

奥德1924年出生,读中学的时候,就学会了世界语(他才14岁)。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应征入伍,当了飞行员,参加反法西斯战斗。二战结束后,他重返校园,在格拉斯哥大学主修英国语言和文学,获硕士学位。毕业后,一直在苏格兰乡镇中学当教师,后来是该校的副校长,直到退休。他从青年时代起就投身世界语运动,编辑过《世界语在苏格兰》(Esperanto en Skotlando)、《英国世界语者》(Brita esp-isto)、《北方棱镜》(Norda Prismo)(接替希拉奇)、《源泉》(Fonto)等杂志。在国际世界语协会当过《世界语》(Esp-o)杂志的编辑,出任过UEA的副主席、世界语学士院主席、世界语作家协会主席等职务。

他的长诗《人种的童年》(La infana raso)1956年由Stafeto出版社出版,全诗分二十五章,其主题是对人这一物种的哲学思考,关键词是kuraĝo kaj obstino(勇敢与顽强)。
Kuraĝon, homo-fratoj de ĉiu haŭtkoloro –
la temp-miraĝo, kiu disigas vin damninde,
nin fine rekunigos.
……
这是世界语文学史上划时代的巨作,对后来者产生了深远的影响。1968年印了第二版。1980年Iltis出版社还重印过一次。

奥德虽然也在散文、翻译等领域耕耘,但他主要致力于诗歌创作。他的诗集《一指弹》(Unufingraj melodioj)1960年出版,《心境》(Humoroj)1969年出版,这两种也是Stafeto出版社出版的。1976年出版了《诗信集》(Rimleteroj),这是他同英国世界语诗人玛约丽·布尔顿(Marjorie Boulton)用“回旋曲”(rondelo)形式写的往来书信,1986年也印了第二版。1978年他的诗集《来自一个绿色生命》(El unu verda vivo)出版。

奥德在世界语诗歌领域的贡献,除了他自己的创作外,他还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编辑了《世界语诗选》(Esperanta Antologio),他把从世界语创始人柴门霍夫的诗作开始,到他编辑工作结束时为止,所收集到的世界语原创诗歌,挑选收入,成为记载世界语文学历程的经典,这本诗集1958年由Stafeto出版社出版,以后他又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增订过一次,1984年由UEA(国际世界语协会)出了第二版。由于该书是在北京印刷的,成为我国爱好文学的世界语者,几乎人手一册的文学读本。

直到2006年病逝,奥德在六十多年里,统领着世界语文坛。他经手编辑的世界语刊物,成为培育世界语文学新人才的摇篮,我国的世界语诗人毛自富,就是在他编辑的《一月间》(Monato)杂志文艺栏整版刊发了一组诗作,登上国际世界语文坛的。

1987年,为了纪念世界语问世一百周年,意大利的Edistudio出版社,要出版一本有纪念意义的书,征求世界语作家,《世界语信使报》(Heroldo de Esp-o)文艺副刊编辑乔治(Aldo de Giorgi)的意见,乔治立刻就推荐出版奥德的诗集!就这样我们才有了奥德的一本诗歌全集《在没有领航员的船上》(En barko senpilota),这本1987年出版的诗集,收入了我前面介绍过的奥德的几本诗集,还收入了他在各种世界语刊物上发表过,而没有成集出版的一些诗篇,是名副其实的奥德诗歌全集。这本诗集里,还有编者乔治和奥德的几位同代作家写的有关奥德创作的论文,更是不可多得的研究和了解奥德文学成就的权威资料。

2015-08-11,大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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