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语文学琐话

让·福格——杰出的浪漫主义作家

浪漫主义(romantikismo)从十九世纪起,成为文学创作上颇具影响的潮流,甚至到了二十世纪,我们的“无产阶级”文学家,郭沫若先生,还在提倡“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创作方法。浪漫主义文学思潮不能不对我们年轻的世界语文学的创作产生影响。众所周知,世界语文坛巨星尤利·巴基(Julio Baghy)就被大家称为浪漫主义作家。而与他同时在世界语文坛登场的让·福格(Jean Forge, 1903-1980),也是一位优秀的浪漫主义的小说作家。

Jean Forge (1903-1980)

Jean Forge (1903-1980)

福格(本名:Jan Fethke,Forge是他的笔名)出生在波兰,他的故乡那时还被划归德国,从小生活在讲波兰语和德语的双语地区,他早在十八岁,就用德语写了一本小说。他1919年学会世界语时,还是个少年,后来他开始用世界语写小说。他的第一本世界语原创小说《深渊》(Abismoj)出版于1923年,那年他才刚满二十岁。他的这本小说问世,比巴基的《牺牲者》还要早两年。

他这第一本小说《深渊》(Abismoj),属于风行于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初西方小说那样的爱情故事,四位主要人物都是“小资”(etburĝoj)阶层的青年。作者巧妙地运用浪漫主义的虚幻和夸张手法,使平常的故事变得生动,撩起读者的好奇。这本小说,早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初,就被钟宪民先生翻译成汉语介绍给中国读者了。

1924年,仅仅时隔一年,他的第二本小说《穿越千年》(Saltego trans jarmiloj)就出版了。故事的主要情节是“几位被漫画手法刻画的现代人,成功地返回到尼禄时代。人们可以说,甚至在科幻已为大家熟悉,更是成为艺术上被接受的形式的今天,福格的机敏和语言的熟巧使读者入迷。”(en kiu kelkaj karikature trajtitaj modernuloj sukcesas reiri en la epokon de Nerono. Oni povas diri, eĉ hodiaŭ, kiam fantascienco estas konata kaj ĉiam pli arte akceptata formo, ke la sprito kaj lingva lerteco de Forge delogas la leganton.)⑴

“他的第三部小说《多特先生买了一千只眼睛》(1931)题材上更是雄心勃勃,尽管它主要的描写物件——‘电眼’,百万富翁把它安装在大宾馆的每个房间里(为了他自己观看,而不是为了取悦顾客)——已经不是什么幻想了,实际上还是值得品赏的作品。小说读起来像是电影脚本,特别活泼和有意思。”(Lia tria romano Mr. Tot aĉetas mil okulojn (1931) estas teme eĉ pli ambicia, kaj vere restas aktuale ĝuinda, malgraŭ la fakto, ke ĝia ĉefa temaĵo – televizoroj, kiujn milionulo instalas en ĉiuj ĉambroj de hotelego (por ke li vidu, ne por amuzi la klientoj!) – jam ne estas tiel fantazia. La romano legiĝas kiel skizo por filmo, kaj estas tre viva kaj amuza.)⑵ 奥德把这本小说归入“科幻小说”类。他用的“科幻”术语是fantascienco而不是人们常用的sciencfikcio,自有他的道理。

这本小说被改编成德语电影,甚至到了七十年代,还被改编为电视剧,在德国、法国的电视台播出!

这本小说出版后,福格没有再写小说。读者一直等了三十年!到了1961年,他的一本短篇小说集《绿色火箭》(La Verda Raketo),由哥本哈根的Koko出版社出版,我们才又见到他的作品。

这本书共收入他写的九个短篇小说,书名下有个副标题:satira novelaro el Esperantujo(来自世界语国度的讽刺小说集)。顾名思义,作者的故事取材于世界语运动中的人和事,当然少不了虚构,其中La verda raketo还是科幻题材。正如奥德评论他的长篇小说时所说,他在取材上是“雄心勃勃”,给我们奉献出略带嘲讽的风趣幽默故事,大多是写爱情,其中一个篇幅最短的《六封信》(Ses leteroj),是写姑娘Mary在恋爱时“欲擒故纵”的故事,还被收入到《33篇故事》(33 Rakontoj, Stafeo, 1964)一书;八十年代,安徽大学世界语专业编辑的《世界语阅读文选》也选入了这篇小说。而那篇Nia nigra filo(我们的黑人儿子)就取材于作者自身的经历:他曾教一位尼日利亚的青年学会世界语,这在别人给他写的小传里有可信的记载。虽然作者的语言运用还是延续他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写那三部长篇的风格,仍不失为给我们提供阅读愉悦的好读物,值得一看。1973年,赫尔辛基的Fondumo Esperanto出版社根据该书的第二版重印了此书。

1974年Fondumo Esperanto出版了他的第五本书,小说集《我的绿色弥撒书》(Mia verda breviero),仍然用了那个副标题Satira novelaro el Esperantujo。所收的几个短篇,还是取材于世界语运动里的故事,有的篇章略带melankolia情调,故事也很能吸引读者。此外,还收入了作者(晚年?)写的“自传性”的回忆录,是了解这位世界语原文创作里优秀的浪漫主义作家最直接、详实的资料。有人认为写这种“绿色题材”的故事很“天真”(或者“幼稚”——naiva),我倒不以为然,世界语作家用自己熟悉的世界语国度里的人和事来编故事,正是顺理成章的事——他们毕竟比非世界语者熟悉世界语运动,写出来的人物就不会概念化,而是有血有肉的人!世界语作家自己不去写世界语者,难道还能指望外人来写吗!这也是作家福格这些短篇值得我们去读(哪怕是为了distro)的原因所在,更是他的作品至今还受欢迎,还要再版的原因之一。
石成泰 2015-07-24,大庆

⑴ W. Auld: Enkonduko en la originalan literaturon de Esp-o, Iltis, 1979, p. 38
⑵ same ⑴, p.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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